Cat

四处爬墙

心净自然明(二)

脑洞   (一)


短小君OTL

我尽力了


他今晚又做梦了。

他时常做梦,梦见梅岭的皑皑白雪,梦见燃烧的大火,梦见刀光剑影,满天箭雨,杀伐声、马啸声震耳欲聋,不断地有人倒下去又有人爬起来。火光冲天,白雪上一片凌乱,鲜血四溅,到最后满目血色。

这恐怕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脱离的恶梦,而他自己也不想摆脱,七万蒙冤兄弟,还有至亲的血债,这是梅长苏背负的使命。

不过今天他梦到了别的,他梦到了景琰。

少年时期的景琰,已经有不少战功,虽然不怎么受皇帝重视,但是在备受关注的祁王兄与备受宠爱的他之间,也不容人忽视,同样的意气风发。

他看到景琰费了好大劲找到林殊要的鸽子蛋大的珍珠——他才想起来,是有这么一回事,景琰去东海之前,他还跟他闹。现在回想起来,像是很遥远的事了,景琰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,那是在现在的景琰身上看不到的,然而没过多久,他就收到从金陵传来的消息,脸上笑容不复。

他看到景琰安顿好东海的一切就违抗军令火速赶回金陵,谁都拦不住。

他看到景琰在众人面前顶撞那个主宰一切的人,然后被厌恶,外放,多年不入金陵,两不相看。

皇帝不准任何人给罪人祭拜,呵,罪人,但是这断不了景琰内心年像被冰包裹着炽热的念头。景琰执守礼制,然而这一点他却无法认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。他抱着对故人品性的坚信,不向任何人低头,也不向时间低头,他年复一年地缅怀他们,每次回金陵必会去往日渐荒废的林府旧宅。

梅长苏内心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。

梦境像走马灯一样,关于他不在的那些年岁,景琰的一幕幕不断展现在眼前。

他看着景琰变得越来越阴沉,越来越沉默,那些踩高捧低的奴才都能像那天那个太监一样,随便搬点什么人的名目来踩景琰一脚。梅长苏向来擅长在人前掩饰自己的情绪,可是现下没有旁人,他只觉得内心一团火燃起,骨子里那个嬉笑怒骂、任性张扬的林殊又回来了,这些混账,怎么敢这么对景琰?他也想像霓凰那样一个一鞭子过去把他们都抽翻,抽得他们不敢再造次,可是他办不到,他只能这么看着。

他看到景琰在室内置放的朱弓与收藏在盒子里的珍珠,如珍宝一般不让他人触碰。每次景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看着旧物,眼底哀色蔓延,红了眼角。

他看到景琰在静姨面前受到宽慰却不得解,偶尔会向自己的副将提起旧事,然而情至深处仍会无声无息地流下泪来,回过神来又悄无声息地擦掉,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。

梅长苏一阵恍然,随即感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。他几时看到景琰哭过?就算是小时候,景琰也从不打小报告,跟他打闹哪里伤到了,也只是傻笑着安慰他没事的,倒是他哭闹得比较多。

可是现在景琰哭了,原来景琰也是会哭的。就算哭的时候,他的背脊也挺直如松,没有丝毫松懈,就算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,肩膀微微颤动,也没有抽泣的声音,安静得让他心疼。

这些他都知道的,他应该都知道的,关于靖王,关于萧景琰,从各方收集的消息里知道,自己想象得到,可是从来没有哪一种像现在如此直观地让他体会到感同身受的痛苦。


这一次,他不再是从梦魇中惊醒,可是这样的梦,也好不到哪里。

梅长苏在黑暗中默默醒来,垫起后座,静静地坐起来,望着虚空发呆。

他今天才跟景琰达成共识,为什么晚上就做这样的梦了呢?他既然已经把景琰拉下水,就不该如此心软……哪怕那个人是萧景琰。

梅长苏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胸口,那里还残留着梦境带来的窒息感。

那真的只是他臆想出来的梦境吗?

可是不管如何,一切已经无法后退了啊,从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,就已经毫无退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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